北宋仁宗朝,西夏進犯西北邊疆。邊事緊急,范仲淹領仁宗詔命戍邊西北,抗擊西夏。塞上征戰期間,范仲淹意外在戰火燃燒的斷壁殘垣中救出一男嬰。西北苦寒,兵戎不休,范仲淹有感於黎民之苦,便將其收為養子,取名范正軒,對其視如己出,悉心照看培養。

慶曆年間,西夏稱臣,范仲淹禦敵有功,返回東京汴梁擔任樞密副使,後升任參知政事。重返國家權力中心的范仲淹開始選賢舉能、結交名士,籌備新政。范正軒也隨父親一起來到了京城。

在汴梁時,范正軒結識了十七與阿竹。三人之中,阿竹最長,而年齡最小的范正軒頗受其餘二人照顧。

據傳,十七家族先輩似是唐時長安不良人,為避唐末戰亂舉家遷至汴梁。藏有家傳唐刀及刀法,然而歷經五代戰亂,刀法早已失傳,僅存唐制雙刀及玉佩一枚。但又有流言,其家傳刀法並未失傳,而是藏於一神秘所在,這玉佩便是打開密室的機關。十七出生時,長輩便將玉佩傳給十七,平日十七時時佩戴在身上。

阿竹與十七屬於兩個不同的家族,他們的長輩在汴京小有勢力,也欽佩於范仲淹敢於變法圖强,隨與范仲淹交好,支持變法新政。也因三家來往頻繁,范正軒得以與阿竹、十七時常玩耍。十七與范正軒也成為竹馬之交,而年齡稍長的阿竹則宛如姐姐一般陪伴二人。

日常玩耍中,十七佩戴的精巧玉佩吸引了范正軒的目光,幾次三番向十七討來把玩。然而十七也總是因玉佩是家族重要寶物,不肯交予范正軒。

幾年之後,范仲淹新政受阻自請出京。范正軒只得與夥伴們分離,隨範家遷往外地。

臨行前,十七趕來送別,並不瞭解玉佩背後意義的十七將玉佩作為信物贈與范正軒。

范正軒來到地方的范正軒在范仲淹的教育下逐漸成長,也深受范仲淹影響,敬佩范仲淹心繫天下的崇高理想,願以匡扶天下公道為己任。地方上不似京城,尊卑分明規矩嚴明,江湖氣更重。天資聰穎的范正軒不但學業有成,坊間流傳的傳奇故事也讓他嚮往江湖風雲。他請求父親請來知名武師教授拳脚功夫,還在閑暇時常常走進酒肆茶樓,聽說書人講述江湖各大門派俠客鋤强扶弱、伸張俠義的傳奇故事。

隨著范正軒的成長,他逐漸對范仲淹傳統規矩的教育和安排産生了些許厭煩與叛逆,雖然他仍然認同父親的天下之志,但他更加嚮往自由自在、用武藝伸張正義的江湖。他更加刻苦地練習武藝,也時常出手教訓當地地痞流氓。父子二人也開始産生矛盾與裂痕,范正軒甚至偶然間聽聞了自己是汪劍通撿來的養子的事實。

某次,范正軒在外偶遇騷亂。原來是一小乞丐溜進酒樓偷吃,被人追趕時撞倒一紈絝子弟,正被那紈絝子弟手下毒打。小乞丐被打得奄奄一息,周圍人仍紛紛叫好。范正軒憤怒於紈絝的蠻橫和周圍人嫌貧愛富的麻木不仁,出手相救,將紈絝及手下打得半死。

范正軒的莽撞讓范仲淹頗為失望,仗義出手是對,但濫用暴力絕非伸張正義的正確方式,便對范正軒家法處置。對正義信仰的不同、養子的身世、對未來道路規劃的區別,種種矛盾因此事集中爆發。范正軒認為范仲淹的正義虛偽不仁,留下家書憤而出走,他要去江湖中尋找自己的正義。

十七十七的家族刀法雖已失傳,但江湖和朝廷上的奸邪勢力仍始終覬覦傳說中的秘寶與傳世刀法。

樹欲靜而風不止,范仲淹自請出京後,十七的家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奸邪勢力也趁機傾巢而出,搶奪秘寶。

名為天子親兵,實為朝廷某些奸黨爭權奪利工具的皇城司一手操縱了這次計劃。為避人耳目,他們聯絡武林中一些同樣利欲熏心的各派高手,在某個雨夜衝進十七家中大開殺戒。

然而屠殺過後,皇城司與殺手們卻並未尋找到秘寶玉佩。不願就此放棄的皇城司便留下了早已因驚嚇而昏迷過去的十七,欲將十七培養成皇城司的工具,來日為他們破解秘寶之謎。

年紀尚幼的十七不明真相的他被皇城司告知,乃是違逆天子的江湖惡人殺他全家,而他則被皇城司救出。之後的時間裡,十七懷著探尋真相、為家人報仇的信念在皇城司歷盡磨難,從培養殺手的修羅場中成長起來。他相信,只有不斷向上爬,獲得更大的權力,才有機會窺見當年的真相;他也相信,為皇城司辦事,即是奉天子詔命鏟除奸邪。於是,他像機械一般接受一個個任務,斬殺一個個目標,成長為一個冷漠無情、殺伐果决的刺客。同時,這些年間十七也一直在追查自己家族傳世刀法的線索,逐漸瞭解了其中一些秘密。

阿竹阿竹一家於那晚被奸邪勢力所圍剿,阿竹的父親在殺手到來時將阿竹藏進暗室之中躲過一劫,阿竹眼見全家遇害,驚慌恐懼中偶然瞥見一殺手無意間露出手腕上紋身圖案。她便將這圖案牢牢記住,發誓未來尋找仇人為家人報仇。

阿竹此前已在家族安排下與武林一世家中的少年阿星定親,阿星探聽得阿竹家中遇險,即刻便與家中長輩一同前來營救,在遍地屍首中救出阿竹,帶回門派。

自幼便是大家閨秀的阿竹經歷如此變故,性格更多了幾分堅韌與執著。在門派中,她屢屢要求修習武學,更是一有機會就像往來的江湖人士旁敲側擊探聽情報,試圖尋找當年窺見的凶手紋身的線索,借此找到仇人。

范正軒初入江湖的范正軒碰了一鼻子灰,他所學的武藝在偌大的江湖中只不過堪堪可用,非但難以接觸各大門派,甚至連自己的生存都成了問題。朝廷積弱、邊患猖獗,范正軒也第一次脫離了少爺身份,見到了人情冷暖、世間無常,看遍百姓疾苦。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江湖上的磨難與遊歷,也讓范正軒以往對世界的簡單理解,産生了懷疑與思考。生民塗炭,為何無人相救?父親理想中的天下大道,究竟如何實現?內心深處,他似乎有些理解父親當時對他的教導,這世間沒有任何人或事非黑即白,天下大同的道路,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簡單。但他還不願承認這些,仍然懷著對江湖俠客的憧憬繼續遊歷。

在江湖上闖蕩了些許時日,范正軒探聽到少室山即將召開武林大會,自幼嚮往江湖的他終於獲得了接觸真正頂尖大俠的機會,便心懷著憧憬,收拾行裝前往少室山。

江湖各色人士齊聚少室山,范正軒好不快活,各處尋訪門派高手。這一日,范正軒突然見得前面一陣騷亂,似乎是一少女與某門派長老起了衝突,他一眼便認出,那少女正式失散多年的阿竹姐。見那門派長老的手下咄咄逼人,范正軒一個箭步上前護住阿竹,二人相認。周圍眾人也紛紛勸那長老不應與女眷動粗,長老拂袖離開,人群也漸漸散去。

阿竹與范正軒正激動寒暄,忽然一人閃出攔住去路,竟然是同樣多年不見的十七。

十七皇城司同樣在第一時間瞭解到武林大會即將在少室山召開的消息,十七接到命令,前來暗中監視江湖眾人。

武林大會如約在少室山舉行,十七站在高臺之上,俯瞰著往來的人流,突然被一陣嘈雜吸引。一對少年少女似乎與某門派長老發生衝突。十七定睛望去,模糊的記憶逐漸浮現在眼前,兩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竟是摯友阿竹和范正軒。激動之餘十七沒有忘記身份,待人群散去後,趁二人走到無人處,十七方現身與二人相認。

阿竹阿竹在門派中聽聞武林大會的情况,想借這次機會見到江湖各大門派,或有機會尋找到當年凶手的一些蛛絲馬迹,便央求阿星帶她一同前往。

大會期間某日,阿竹無意間發現某門派長老與他人抱拳行禮時露出手腕上似有紋身圖案,與記憶中凶手的紋身極似。當即上前要求長老展示紋身,讓自己確認是否為凶手。

長老大怒,與阿竹産生爭執,手下人也咄咄逼人作勢要打。阿竹卻也絲毫不懼,寸步不讓。緊要關頭一少年出現護住阿竹,正是范正軒。在眾人勸解下長老離去,兩人又與現身的十七相認。

三人相認重逢後,阿星邀請三人前往門派駐地暫歇。寒暄過後,三人講述起這些年的經歷,范正軒才第一次瞭解了十七與阿竹兩家遭遇的慘案。阿竹坦言,自己此番前來正是為尋找當年凶手的線索;范正軒則講述起自己離家出走遊歷江湖的過程,來武林大會是為領略江湖道義、豪俠威風,願意幫助阿竹尋找真凶;而十七則有種莫名的距離感,僅是說自己現在乃朝廷官差,其他一概不便多提。

十七表現出的距離感、官府的身份以及他略顯冷漠生硬的行事讓范正軒有些不快。一方面,天資聰穎又遊歷江湖的范正軒看出十七在身份和經歷上有所欺騙隱瞞;

另一方面,他也不明白,為何小時候兩小無猜的摯友,現在宛如一個冷面判官,更對官府中人有些成見。不過,范正軒仍然選擇相信十七。三人月下對談,從童年回憶到未來人生,再到天下大道,無所不言。范正軒對待天下蒼生熱忱的赤子之心也逐漸感染了十七,長久以來行走於黑暗中的十七再一次感受到了光明與溫暖。在短暫的相處中,三人也逐漸尋回了兒時的真摯感情。相約共同探尋真相,為十七和阿竹的家人們報仇。

阿竹告訴二人,自己記得家族被滅當夜有一凶手在手腕上有個紋身。此番話卻讓十七內心一驚:因為那特徵,正是皇城司某頭領的標誌。阿竹的話,讓十七對十幾年來對皇城司的深信不疑第一次産生了裂痕。

此時阿星門派中師傅、長老等或閉關,或外出,僅有師叔留守。阿星便向師叔講明原由,請師叔出手相助。然而,師叔正是當年滅門慘案的參與者之一,當年皇城司說並未發現那秘寶玉佩,卻帶走了一個幼兒,多年來他一直心存懷疑,始終在探尋玉佩下落。這次范正軒與十七到來,師叔瞥見范正軒所配玉佩,瞬間便意識到這將是他獲得傳世絕學的大好機會。利欲熏心的師叔一邊道貌岸然地在幾人面前僞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貌,一邊卻在暗地裡糾集勢力,密謀除掉幾人奪取玉佩。

深夜,幾人密謀時被阿星無意間發現,他馬上通知幾人逃亡卻也為時已晚,幾人在逃亡途中被師叔帶人圍堵,阿星為保護幾人犧牲,阿竹被擒。

師叔以阿竹性命相要挾向范正軒談判,要他交出玉佩。阿竹卻要范正軒與十七找尋真相替她復仇,隨即自刎而死。

范正軒原本還希望幫助阿竹找到真相、除掉凶手後讓阿竹擁有幸福的生活,轉眼間就要目睹阿竹阿星雙雙遇害。他本認為,俠,即是鋤强扶弱、仗義行事,不想這江湖中竟然也有這許多狼心狗行之輩。所謂江湖中名門正派的大俠也可以是利欲熏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人。范正軒對江湖的嚮往與憧憬蕩然無存,與十七血戰得脫,踏上逃亡之路。

阿竹的死也讓十七産生了劇烈的動搖。此次與江湖的衝突讓他瞭解到當年滅門慘案的更多線索,皇城司的疑點愈發增加,自己非但沒有探查到真相,剛剛重逢的摯友阿竹還死在自己眼前。十七决定不再回到京城覆命。

這次風波很快被皇城司探查到些許蛛絲馬迹,十七傳來的線報又逐漸出現紕漏。皇城司很快察覺到十七有變,派出數批高手前來追查,發現了十七因秘寶玉佩與江湖中人産生衝突,而這玉佩此時正在范正軒身上。范正軒與十七的行蹤很快被皇城司發現,戰鬥中十七的身份暴露,也與皇城司正式决裂。(皇城司某殺手:你就是皇城司養起來的一條狗)十七與范正軒徹底認清了皇城司的本質早已不是為天子效命,而是成為了某些奸臣惡黨鏟除異己爭權奪利的工具。

十七也向范正軒坦白了身份,繼續和自己同行范正軒也會有性命之危。但范正軒不以為意,願與十七共同逃亡、尋找真相。

兩人踏上逃亡之路,與各路殺手戰鬥。期間,十七也終於查明了家傳刀法與玉佩的全部秘密。范正軒也逐漸瞭解了十七這些年的經歷,二人心意相通,志向相投,十七也願意與范正軒為理想共同奮戰。

皇城司的追殺愈演愈烈,某次,二人捨命躲過一波襲擊,在一處破廟歇脚。十七自知命不久矣,便將玉佩與家傳刀法的秘密和盤托出。皇城司殺到,最後的决戰中二人被逼入絕境。十七要范正軒帶著那塊玉佩活下去,帶著他們的理想與信念活下去。他相信,范正軒有朝一日定能鏟除奸凶,讓他們的夢想為天下人所知。說罷將范正軒一掌推入懸崖下的湍流,自己慨然赴死。范正軒甦醒後再次潜伏到戰場附近,卻只發現十七慘烈死狀。

摯友的離去讓范正軒悲痛不已。狼心狗行之徒橫行江湖,利欲熏心之輩把持朝廷。阿竹與十七的死,讓范正軒真正認清了世間的黑暗,也理解了父親的無奈。變法圖强、富國安民、伸張大義,這些理想固然崇高,但無數奸邪也重重阻撓,一味橫衝直撞,也只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即使如父親般人物也難以輕易改變。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實現理想,既然江湖、朝廷皆顛倒明暗,踐踏是非,那就讓我來裁决這世間,斬盡奸邪,伸大義於天下。

范正軒按十七的指示尋找到名為「絕情谷」的藏寶之處,只見依山傍水,風景絕美,卻並無江湖風傳所謂富國財寶、無盡絕學,范正軒用玉佩打開機關,所謂寶藏,唯雙刀一書。范正軒撫摸這攪亂武林的傳說寶藏,幽閉石室之中萬籟無聲,如江湖天下、人事紛爭之嘈雜囂塵絕失殆盡,天地之間惟于他、雙刀與一卷書册,只覺世事荒唐、天意愚弄,摯友二人滅門殞身背後,不過是出於這群荒謬可笑之人偽飾、陰謀、欲望、爭奪緣由的貪婪私心。不公不義之事,從不因身在何處而有殊異,天下但凡有人之處,便有比權量力,便有欲望傾軋,便有邪佞縱生。書册除記載了刀法外,還書有十七家族的來歷,原來十七是唐朝公孫家族後裔,唐朝末年,天下大亂,公孫氏祖輩深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為了避開諸侯和江湖各大勢力的覬覦,他們將刀法藏在此地,之後改名換姓,隱居於絕情谷周圍。范正軒將此段歷史另記一書,燒之來祭慰十七在天之靈。之後范正軒繼承了十七家傳刀法及一對傳世唐制雙刀,武藝漸入巔峰。學習有成後,更在江湖上召集同道中人一同戰鬥,以絕情谷為駐地,勢力初具規模。

數年後,范仲淹病重的消息傳來,范正軒便隻身一人回鄉探望。病榻之上,范仲淹將自己對所謂天下、所謂人間正道的理解與范正軒傾心相談,並認可了范正軒離家的作為,將自己戍邊西北時所配寶刀相贈,要范正軒繼承自己遺志,走出自己的道路,守護這人間的正道。不久,范仲淹溘然長逝。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范正軒服喪期間,精心研讀父親所著,感懷於父親對家國天下的情懷,又憶起兩位故友為奸邪所害,僅是因為虛假流言。范正軒心潮難平,深痛恨天下奸惡除之不盡,武林貪欲斷之難絕。回歸江湖後,范正軒正式開宗立派,因地處絕情谷,便以「絕情谷」為門派名,絕情谷門人皆持三刀,一刀除盡武林奸邪惡徒,一刀斷絕江湖污垢名心,最後一刀斬去過往煙塵所累,不問出身,不問富貴,只問正道之刃於心中,伸張光明大義於天下。